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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动荡的开始

第九章 动荡的开始

发生在捷萨尔平原上的这场阻击战,最终以萨里斯伯爵所率领的加提亚军的胜利而告终。

率先提出战争终止与议和的一方是席古列拉王国的战姬尤拉·卡密拉。经商议,两军各自回收并安葬己方阵亡人员的尸体与兵器铠甲后,于黄昏到来之际双方分别后撤。

临撤兵前,两军的主要领导者在平原上进行一次会谈,尤拉着重谈到战败方的战争军费赔偿问题。这位年轻的战姬扫视在场的洛斯和舞、及凯丝三人。

萨里斯伯爵则亲眼目视着席古列拉军与黄昏的地平线一起消失后才调转方向撤兵。

在返回席古列拉王国的途中,尤拉的副官向主君询问,“尤拉大人,为什么您要选择和谈呢?明明只要再突击一次,我军就能取得胜利啊。”

这位副官避免用“战败”的字眼提问。考虑到士兵们的士气等后续问题,尤拉如此回答。

「早在从公国出发时,我就说过了,陛下令我出兵攻打加提亚王国的北境边陲,却没有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

“您的意思是?”副官似乎猜到了什么,但他还是不敢说出口。

「我们出兵没有大义,如果是常年来犯我国的阿尔及亚王国或是卡尔萨斯王国,这倒无可厚非,可......」尤拉凝视着远方,稍稍顿了一下,「陛下却令我向数十年的友好领邦加提亚王国开战,并且没有给予我哪怕一个可以当做说辞的政治理由,我多方考量,甚至看不到发动这场战争所带来的利益。」

“可陛下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短暂的注视着即将沉入地平线的太阳,颇为无奈地轻轻摇头。这代表她也不知道。

当然,如果尤拉能找到哪怕任何一个理由的话,她也就不会选择提出议和了。之所以选择议和也是因为她终于找到足够的理由与说辞避免更大的损失。

仅这一战,尤拉所率领的五千轻骑兵就出现约十分之一的牺牲者,以及在此之上的轻重伤者,就算最后勉强击溃加提亚军,恐怕自己的军队也所剩无几。

更何况,在对方的阵营里竟然出现两名与自己同样实力的对手,尤拉与对方亲自交手也完全证实这一点,后续赶到的援军虽不足为惧可凭空出现在战争中央的那位少女却让尤拉不得不忌惮。

纵然尤拉不是魔法师,可她听过也了解过这类不可思议的能力。

毋庸置疑,那位少女便是魔法师。尤拉猜测出对方或许使用瞬间移动这一类空间系魔法,少女后续的表现还表明对方能够使用火系魔法,尤拉的数十名部下就是因为被这种烈火灼烧全身才牺牲的。

因此,在战场上尤拉便得出即使能赢却要付出巨大代价的结论。

“该不会,陛下是为了削减我们的实力才这么做的吧?”沉寂良久,这位副官总算想到一个比较合乎常理的答案。

尤拉没有回答。副官提醒了她。

近年来,作为席古列拉王国的战姬和袂塔利亚公国的统治者,尤拉先后三次出兵击退企图入侵王国西南地区的阿尔及亚王国,而在王国南境以东,她以三千人的兵力轻松击败来自姆奈加尔奈的一万五千人大军并于当场斩杀敌军总指挥官。

这使得当时的席古列拉王国朝野上下为之一震,其耀眼的功绩完全碾压其他的战姬与诸侯。

虽说尤拉的功绩无人能比,但也不可避免地招来文武百官们的妒忌。当然这其中最可怕也是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被陛下当成眼中钉了。

在席古列拉王国,战姬是仅次于国王之下的“第二人”,地位比公爵还要高一等,并且,战姬在龙灭具的加持下更是强大无比,敢于正面挑衅战姬之人几乎不存在。可若是有人想在背后向陛下嚼耳根的情况,那么领地远在王国南境的尤拉根本无可奈何。来自陛下的任何命令都必须执行。

——想必这次的战败肯定会落人话柄吧。

尤拉叹息着。同样深感无奈。

夜幕垂帘。

尤拉下令全军原地扎营休息。

距离回到席古列拉王国南境的袂塔莉亚公国还有大约一天的路程,强行穿越夜晚的平原极大可能会走错路导致行程增加,且刚刚经历战争也需要让士兵们休息。

另一边,已经返回领地的萨里斯伯爵等人,由于领地狭小而不得不让大部分士兵在镇外安营扎寨,只得让部分重伤员进镇休养。

夜晚的萨里斯镇十分安宁,若是以往可能还会热闹些。可为了领民的安全,萨里斯伯爵在临出战前就将妇孺老人孩童送往附近村落的神殿以庇护,其他人则在管家的带领下去往比较安全的大都市。

萨里斯伯爵分别派人通知在神殿以及前往大都市避难的人们。约半刻钟,陆续回到萨里斯镇的人们越来越多。

接着便是萨里斯伯爵无论如何也不想做却又不得不去做的事。

萨里斯伯爵向接连前来询问战况的领民们述说胜利的消息,这固然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可当听到自己的丈夫或是父亲在这场战争中牺牲时,现场的气氛顿时沉重许多。

在这场战役中,萨里斯伯爵所率领的五百人,共有二百二十一人牺牲、八十六人受伤,赶来支援的奥罗维子爵以及里曼子爵的部队则各自出现超过一百人的牺牲者,考虑到敌我双方的人数差距等因素,能有这样的结果已经是万幸了。

需要处理的事情还有许多,萨里斯伯爵让凯丝以领主的身份带着洛斯和舞以及两位子爵先行回到宅邸休养。结果与萨里斯伯爵一般的两位子爵却是直接拒绝了。

于是,凯丝、洛斯和舞两人回到伯爵宅邸。凯丝刚推开门,一个身影便冲出来抱住舞。

洛斯咋眼一看,忍不住大笑,被舞撇了一眼后,洛斯改为偷笑。至于凯丝、她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就走进去了。

「太好了,您平安无事回来了。」紧紧抱着舞的少女便是理应身在神殿的蒂娜。

「没事了。外面很冷,我们进去吧。」舞轻轻拍了拍蒂娜的后背。蒂娜用着微微啜泣的声音回应。

进到客厅,凯丝为三人各自倒了热茶,随后回到房间。蒂娜因过度担心导致身体疲惫,向两人道过晚安后也回房入睡。

客厅一时间沉寂,只能听到些许壁炉里木材燃烧所发出的咔咔响声。

「伙伴,听伯爵大人说,你在我与那位战姬交手之后,也跑去和她打了一架?」率先打破这段平静的是洛斯。「结果怎么样?」

「应该能算平手吧。」舞的回答引来洛斯满脸震惊。

「不会吧?在跟我战斗后还能与你打成平手,战姬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啊。」洛斯深以为然地自言自语。洛斯似乎误会了什么,舞也懒得解释。

舞观察过洛斯和尤拉的战斗,发现两人的综合实力相差不多。不过洛斯在持久力方面有所欠缺因此略差于战姬尤拉。

「果然还得加强锻炼,真幸运今天能够遇见战姬。」洛斯继续自说自话的回到房间。

——战姬么......

令舞在意的不是战姬本身,而是那位战姬所使用的武器。

第二天清晨。

经过一夜休养洛斯三人已经恢复精神,他们来到客厅。由于管家还未回来,能吃的热食十分有限,所幸萨里斯伯爵拜托几位领民准备早餐。

原本打算就此告别的三人也被萨里斯伯爵邀请说,“那就吃过饭再走吧。如果不是两位的帮助,我军可能坚持不到援军的到来就已经溃败了,还希望两位能让我尽地主之谊。”

「免费的早餐不吃白不吃啊。」对于洛斯来说,饭钱的多少并不重要,但却能省去不少麻烦。

客厅里除了萨里斯伯爵外还有奥罗维子爵与里曼子爵两人。向两位子爵大人打过招呼之后,洛斯与舞落座,蒂娜则静静站在舞身边。

“我从伯爵大人那里听说了,两位敢直面战姬并与之战斗,其胆量与能力都不是我等可以与之相比的。”奥罗维子爵打量着舞与洛斯,“就是不知道两位究竟来自何处,似乎不是我们本国人。”

洛斯分不清两位子爵的名字,他回答,「我是一名冒险者,想要亲身游历这片大陆。当然我不是加提亚王国的人,只是人们都说加提亚王国是如何的繁荣与强盛,就抱着好奇的心思来这里看看,只是没想到一来就遇到战乱。想着能与战姬一较高下的话就和伯爵大人一起出征了。」

“原来是这样啊。”奥罗维子爵点了点头。

他还想说些什么,但被凯丝的出现打断了。随之而来的还有萨里斯伯爵早餐准备好的呼声。

一刻钟后,对于萨里斯伯爵提出能否再待一段时间的请求,被舞婉拒了。将舞等三人送到小镇外。萨里斯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看着身边的女儿,思量再三。

“凯丝,你不是想学习魔法吗?我听里曼子爵说,六个月后就是王国嘉米尔学院的招生时间了,既然如此,那你去吧。”

「父亲,可是这样……」

若是以往,凯丝肯定会对父亲的这段话感到开心吧。可现在小镇刚刚经历战争,怎么能在这时候离开呢。

萨里斯伯爵知道凯丝内心所想。他以郑重的口吻说,

“你有学习魔法的天赋,以后能够变得强大,就能保护你自己,也能守护这座萨里斯镇以及人们。去吧。”

听到这番话的凯丝抿着嘴巴。父亲的话提醒了她,她想说些什么,却被父亲叫住洛斯的声音打断了。

“能拜托三位一件事吗?”

原来萨里斯伯爵希望洛斯三人能够护送凯丝去王国中央的嘉米尔魔法学院。当然伯爵的意思也不是护送,而是如果顺路就一起同行互相照顾的意思。

就洛斯而言,他本来就没有固定的目的,对于萨里斯伯爵的请求欣然接受。舞对此也是无所谓的样子。

为此,萨里斯伯爵位四人准备数天份的干粮和钱,还有一张临时画上前进路线的加提亚王国全境地图,本来还打算准备马匹,但被洛斯拒绝。

「旅行还是脚踏实地的好。以及我也不知道怎么样照顾马,虽然方便但有时候也很麻烦。」

本来,萨里斯镇也没有多少马匹,因此萨里斯伯爵顺着洛斯的话结束交谈。望着自己的女儿与同伴们渐行渐远,萨里斯伯爵才和另外两位子爵走出镇外查看军情。

直到这时,奥罗维子爵才以沉重的语气说,“加隆,你把女儿送去嘉米尔避难,是不是也认为王国的动荡即将到来了?”

加隆是萨里斯伯爵的名。三人是故交,在没有外人时会以名互相称呼。

“真要是如你所说,巴蒂安纳王子在生死未卜,陛下患上心病无力操持国政。那么我国的动乱很快就会到来了。将凯丝送去与外世隔绝并永久表明中立的嘉米尔学院学习,应该就不会受到波及。”

“说的也是。无论多么强大的军队都不可能对嘉米尔学院造成影响。不过眼下,我们的处境开始变得艰难了。”里曼子爵附议。

“哎......”一想到战乱即将到来,萨里斯伯爵不禁叹着气。

“想必,这次席古列拉王国派出战姬攻打我国北方边境,就是为了试探我国吧。”对于里曼子爵的观点一旁的两人均表示赞同。

“远在王都中央的事应该还危及不到边境,现在我们的首要任务应该是联合其他北境领主们组织联军以便随时能够抵御外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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